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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初出禦靈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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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烏玉和蕭逸都沒有出任務的經驗,考慮到蕭逸還沒有儲物袋,奶媽為兩人收拾的碩大包裹當然帶不走,跟蕭逸商量的結果是各帶一條毯子,傷藥、補靈力的藥要帶,再有….就不知道了。東西當然都放在耿烏玉的儲物袋裏,為著使用方便,蕭逸簡單的把隨身物品打了一個小包,反正練氣修士沒有儲物袋的也在所不少。

一夜忐忑,天明時二人早早到了尋仙坊,不一時耿餘瓊也到了,再等一刻,耿宣帶著他那個晚輩子弟來了,卻是一個練氣五層的小姑娘,耿宣介紹道是他姨家的後人,因測得不錯的靈根便入了耿家隨他修行,叫做趙瑩。趙瑩看上去年紀不大,一張微圓的粉面配上一雙大大的眼睛,透著些天真可愛,很是討人喜歡。一行人跟著耿宣離開禦靈城,耿烏玉回頭眺望禦靈城斑駁的城門,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出家門,她有一種預感,以後,她會走的更遠、更遠。小雅也是第一次有機會在廣闊的天空自由翺翔,妖獸的本能讓它不停的飛高、飛遠,直到耿烏玉在神識中喚她回來。蕭逸也很開心,少年人的心性無非是挑戰與冒險,這一次耿烏玉沒有因為別人的挑唆而留下他,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。一行人只有一個築基修士,其餘的都在練氣中期,行進的速度真的很慢,好在耿宣已有準備並不著惱,閑暇時便跟幾個小輩講講在無窮山脈需要註意的事情,小輩們走不動了還會讓他們停下來休息。如此走了兩天耿烏玉才發現除了小雅怎麽沒有看到其它靈獸哪?趙瑩睜著一雙大眼睛說:我的靈獸一直在啊!說著伸過腦袋來給她瞧:她頭上一直停著一只碩大的蝴蝶,耿烏玉還以為她是帶著好看的,如今細瞧,認出來了,四品幻蝶嘛!要說幻蝶攻擊不行、防守不行,但人家品級不低也是有道理的:會幻化、易偽裝。級別低時是探路、尋人的好寶貝,等人家等級高了又可以制造幻境,迷惑敵人,活的幻陣啊!耿烏玉轉頭看耿餘瓊,耿宣看著好笑,道:“不用看了,在禦靈城久了的人都會為自己的靈獸準備靈獸袋,要不然金丹修士豈不是走到哪裏都有一堆靈獸跟著,成何體統。”耿烏玉這才恍然,她也沒有看過父親的靈獸啊。耿餘瓊卻沒打算藏私,一拍腰間的一個革囊,一只身形龐大的靈獸憑空出現。耿瑩搶先道:“風行虎、風行虎!”風行虎是三品,沒有主人的話修煉到五階也不成問題,如此說來耿餘瓊的資質應該不差,為什麽會久久困在練氣6層哪?耿宣顯然也有些意外,卻只點點頭不語。眼見耿宣沒有喚出自己靈獸的意圖,耿烏玉召回小雅跟那幾只認識,還特意在腦海中囑咐:“不準打架!”“哼,誰稀罕?都沒我修為高!”耿烏玉一看可不是,風行虎、幻蝶都是二階的。這次耿宣驚訝出聲,但想想耿烏玉的金丹父親,再加上大家畢竟還不熟悉,終究沒有出口詢問。風行虎顯然不常被放出來,兩個有翅膀一個風行,結伴而行很快就不見了蹤影。耿宣既不阻止,幾個晚輩也就由著它們去了,只是不知不覺之間腳步也加快了很多。

幾日行來耿烏玉與蕭逸但覺無處不新鮮,比如說如何在避風近水的地方宿營,如何在營地的四周撒上藥粉消除氣味並去除蛇蟻,如何撿了落葉枯枝讓臥榻更舒適,打水燒熱去塵比凈塵咒更能消除疲乏等等。如果說平日裏打坐即可休息,但現在幾個人的修為太低,每日裏的長途跋涉就只有睡眠才可以消抵。幾個人相處還算和諧,唯有趙瑩總是不敢跟蕭逸距離太近,如果休息時蕭逸坐在哪裏,趙瑩經過時一定會畫一個直徑五尺以上的弧。蕭逸行若無事,耿烏玉暗暗好笑。

這一日終於來到巡邏路線的南端,休息一夜後耿宣拿出來一塊傳影玉,在族門中又稱為任務石的。他將任務規定路線的特征地標映入傳影玉,傳影玉便即時地將任務進度傳送回了族門,族門中自有人接收記錄。正式開始巡邏了,耿宣安排趙瑩的幻蝶向無窮山脈縱深處飛而小雅向禦靈城方向飛,將能夠搜集的情況傳遞給各自的主人,包括野獸的數量、種類;靈獸的數量、種類以及任何靈獸認為是值得回報的消息。為避免被無窮山脈中的妖獸發現,耿宣讓耿餘瓊收回了風行虎,打頭走在隊伍的前面,然後是蕭逸、耿烏玉、趙瑩,而自己殿後。對這個安排耿餘瓊明顯有些為難,但看了看身後的三個少年,又看了看耿宣,終於沒說什麽,耿宣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。

日子一如眾人所料,除了每日傳回任務地標,消息一直便是靈獸沒有,野獸幾只,還是兔子、老鼠之類居多,其實老鼠可以不報的,然而小雅感興趣,每次都數的很清楚,耿烏玉於是原封上報。這一日也是如此,一行人走在既定路線上,蕭逸忽然意外停步,跟在他身後的耿烏玉沒留神—習慣了速度後就沒必要留神了—撞了上去。蕭逸在腦海中說“有氣味。”耿烏玉用力嗅了嗅,沒發現什麽。耿宣已經在問“何事?”耿烏玉回道:“蕭逸說有氣味。”耿宣簡單道“繼續走。”果然,沒一會趙瑩的幻蝶傳來消息,前方叢林裏有野獸聚集。耿餘瓊聽說後便拒絕再向前走,道自己法術低微不能及時發現情況,要請宣前輩打頭。耿宣不動聲色地和耿餘瓊調換了位置,眾人離開了巡邏路線向無窮山脈方向行進。撥藤理草,眾人在齊腰的灌木叢中艱難跋涉,行不多時連耿烏玉也聞到了異味,再向前就越發濃烈,隨著無數蚊蠅的出現,那股異味終於變成了中人欲嘔的惡臭。“放風行虎!”耿宣道,耿餘瓊依言而行,風行虎聞到空氣中的惡臭和野獸氣息縱聲長號,但見前方樹叢亂晃,群獸四散,然而四散的獸群並沒有靈壓,都是野獸而非妖獸。獸群散去後風中的蒼蠅、蚊蟲仍然是不勝其煩,耿餘瓊望了一眼耿宣,運氣將一種粉末揚入空中,耿烏玉在惡臭中又聞到了硫磺的味道。幾經驅散,耿宣飛出一柄長劍將周圍的灌木紛紛砍倒,耿烏玉等便用禦物術將倒伏的植物運開。不多時,一個龐然大物現身出來:被野獸啃咬的殘屍皮肉不全,巨大的身形白骨裸露,眼洞空曠,一雙獠牙伸出腐爛的嘴巴。趙瑩一陣扶胸,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去低聲呿吐。“是巖豬,挺大的,至少三階。”微微顫抖的聲音透漏出耿餘瓊的驚惶。倒是耿烏玉和蕭逸只在書本中知道這是二品妖獸,無窮山脈的巖石區常見,反倒沒有害怕的感覺。“怎麽會在這哪?”耿宣一邊仿佛自言自語,一邊拿出任務石來回報情況。這邊耿餘瓊祭出一柄短刀,尺寸便如一只匕首,卻背厚刃薄,很是鋒利的樣子。只見短刀順著暴露在外的頭骨縫砍入,三下兩下便打開了頭顱,頭顱正中,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珠子光輝暗淡。耿餘瓊淩空攝了過來交給耿宣,耿宣無言接過。這時蕭逸道:“巖豬的牙齒可以煉器,也收著吧。”耿餘瓊皺眉道“太臭”,蕭逸祭出火焰刀學著耿餘瓊去劈豬頭,也是三下兩下劈裂了豬嘴,將兩顆豬牙淩空攝回。牙根還連了腐肉,耿宣搖頭不接,耿烏玉卻不在乎:還是蕭逸了解自己啊,蚊子小也是肉不是嗎?看著耿烏玉指揮蕭逸刮去牙根上的腐肉,剛剛轉過身來的趙瑩重新轉了回去。

幾人返回巡查路線繼續向前,三階的巖豬當然不會突然想出無窮山脈逛逛,殺死它的也不可能是那些野獸,事情果然不對。出乎幾人意料的事情不止一件:隨著日子過去,幾人在巡查路線過半時又遇到了一只巖豬:這只要小些,只有二階而且剛剛死去,位置卻在臨近禦靈城的一面。巖豬背上一道長長的傷口幾乎貫穿全身,深可見骨,耿宣斷言這是野獸獠牙造成的傷害,說不定就出自高階的巖豬。妖獸的出現讓小隊的氣氛驟然緊張,蕭逸對妖獸的氣味敏感,耿烏玉神識強大,都還不至過於驚惶,可是在耿餘瓊的幾次乍驚乍恐之後幾人發現:這個風行虎的主人膽小如鼠。就連趙瑩也不會在睡夢中驚跳起來大叫“妖獸!妖獸來了!”然而年紀也不是白長的,耿餘瓊對於如何選擇宿營地址,如何躲避蛇蟲,如何剖解妖獸還是很有一套:那只小巖豬就是在他指導下被幾個練氣弟子剝皮去骨,連好吃部位的豬肉也沒放過。當然二階的妖獸是沒有內丹的,就是上次從豬頭顱中取出的珠子,那是妖獸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:煉丹、鑄器、培養靈獸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。年輕人開始開玩笑,道如果有更多死去的妖獸送上門來,說不定他們此行還會收獲不菲哪。耿宣當然不會像耿餘瓊那般草木皆兵,但也不會像三個年輕人那麽樂觀,他面上不顯,心裏卻漸漸緊繃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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